【穿越•如懿传】二十三.蜕变-青衫フ

☆现代人穿越到渣渣龙身上的故事

☆文章大量借鉴电视剧和原著台词

☆本人笔下的青樱和弘历终会圆满

香云的命你留下了，为着日后能为如懿、海兰洗刷冤屈。你封她为“云答应”，赐居永寿宫，此后每回侍寝你都未碰她，而是让她充当“床头柜”，在外人面前，她是颇得圣宠的妃嫔，可个中滋味，只有她自己明白。

如懿倚在榻上，只觉得胸口烦闷难安。不外乎是对海兰的担忧，以及对云答应的不忿。

“主儿，皇上来了。”

她起身，面无表情地请安。你轻声说“如懿，你瘦了。”

这样轻柔的口吻，仿佛她从未被禁足，仿佛海兰还未进冷宫，仿佛一切都未曾变过。

“朕知道，你和海兰都受委屈了。你们都是心思纯良之人，不会做那样的事。”

你欲将如懿搭在她的肩膀上，如懿退开一步“可皇上还是让海兰进了冷宫，还是给了陷害臣妾和海兰的人恩宠。”

你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。你的目光凝于她的面上，含着深深的歉意“朕登基不久，内有太后和后妃，都是有家世的；外有老臣与她们盘根错节。事关妃嫔皇嗣的两条命，如果朕不做处置，前朝后宫都会让朕给个交代。而你，如懿，朕不愿让你去冷宫，也不愿委屈海兰……但是，那些事必须要有个结果……至于香云，如懿你相信朕，朕留着她还有用……”

原来有答案，也是那样悲凉。如懿的心蓦然收紧，迟钝地泛起痛楚“所以皇上在臣妾和海兰之间做出了取舍。哪怕您什么都清楚，您也还是会这么做。比起朝局和后宫的安稳，臣妾是可以牺牲的那一个，而比起您与臣妾的情义，海兰是可以牺牲的那一个。”

你哑然无言。从来，在旁人与如懿之间，你总会偏向后者。即便你知道如懿的性子与海兰相比更适合在冷宫那样的境地生存，你也还是不想让如懿冒险。

如懿是度过了一劫，可对于海兰而言，何尝不是一种劫难与不公？她又怎会不痛心？

如懿静了片刻，“皇上，臣妾近来身子有些不适，恐怕不宜侍奉您，婉贵人有孕在身，皇上多去看看她吧。”

你心知如懿对你已有了心结与隔阂。你只好灰溜溜地从承乾宫出来，却没有去别的宫里，只是回了养心殿。

或许是近乡情怯，或许是拉不下脸去碰灰，你一连几日都没有去承乾宫，也没有召如懿侍寝。宫中人大抵猜到帝妃二人疏远的原因，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。

幽闭的冷宫没有任何温度，海兰和叶心绞了帕子忙着打扫屋子里外，她们都并非自小养尊处优的人，不辞辛劳慢慢就能做好。她和叶心忙进忙出，感觉有眼睛在窥探着她们，但猛然回头却又不见人影。

叶心有些害怕“主儿，住在这里的，到底是人是鬼？”

海兰也有些发抖“应该…应该是人吧？我从未听姐姐说过世上有鬼。”

因着冷宫每日给的蜡烛只有两根，海兰和叶心都当宝贝似的积攒着，加之劳累，天一黑便睡下了。

才躺下没多久，只觉得身上的被子盖着一阵比一阵凉，残破的窗外，有人影倏忽晃过，海兰与叶心不由吓得尖叫起来。

一夜风雨大作，起来也是个阴沉天气。她们住的地方与其他人的院落隔了重重曲廊，细听便发现那头窸窣有声，似乎还有人围着看什么。现在是白日，海兰索性大着胆子去看看。沿着曲廊转过去，叶心自告奋勇替主子先走过去，却再次被吓了一跳：一座空空的殿阁里，一个女人高高地把自己挂在梁上，一双脚摇摇晃晃的，每一动都散下一点尘灰来。

“主儿！主儿！有人吊死了！”

那些围观的妇人只是冷漠的望了她们一眼，又望了望吊死的女人，毫无惊异地散开了。有些“疯妇”羡慕地笑起来“真好。她去见先帝了。先帝见着了她，一定还会宠幸她的。真是有福了。”

两人脸色发白，颤抖着说不出话。一声冷笑自人群后传出，一个老妇人缓步走来，她的衣着打扮比其余人稍显洁净舒展，只是头发花白，满脸皱纹，老态龙钟，看上去已有六七十岁。

老妇人森然道“不必大惊小怪。熬不住自杀的人天天有，你以后住久了便知道了。”她盯着海兰：“你呢？什么时候熬不住也把自己挂上去呢？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海兰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，她只想转移话题：“我不知道……这位……她怎么办？”

老妇人怪异地笑了笑“等下会有侍卫来把她拖出去，拖到焚化场烧了，埋了。真好，死了，化了，终于离开了这个鬼地方。”

叶心吃惊道“这里也有侍卫吗？”

老妇人鄙夷地说“当然。要不然你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推门从这里走出去？”

叶心惊慌失措地去拍门大喊“有人吗？有人吗？里头有人上吊死了！”

有个头儿模样的侍卫懒洋洋地探头进来看了一眼，挥了挥手“凌云彻，赵九宵，你们俩去收拾一下。”

海兰见两个大男人伸手就要抱那女人的尸体下来，鼓起勇气哆哆嗦嗦道“等等……你们，你们两个是男子，伸手接触前朝嫔妃的尸身，不妥……”

赵九宵懒懒地笑道“不碰？好哇！那咱们兄弟俩就不干了，劳您自己动手吧。反正你没死就成了。”

凌云彻用手肘撞了一下赵九宵，赵九宵才耸耸肩不说话了。海兰颤颤地试着走近几步，走到女人旁边，几乎可以闻到尸体上冰凉的死亡气息，她停住脚，忍不住俯身干呕了几声。

赵九宵像是在看一个有趣的热闹：“既然吓成这样，还打算逞强吗？”

海兰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，“我……我只是让你们不要用手直接触碰，你们可以用布裹着她抬出去。”

赵九宵见她如此娇弱又麻烦，心生不忿，懒洋洋地看着天不肯动，还是凌云彻看不过去，伸手推了他一把“快点吧，完了还有别的事。”

赵九宵会意，笑嘻嘻道“只有你还有别的事，我却没有了。”

凌云彻也不理会，两人找来一块裹尸的大布包裹尸身，一起将尸体抬出去了。

海兰这才松了大大的一口气，赶紧回到房中拼命洗脸洗手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，那种恶心的感觉才没有那么强烈了。

一会儿，墙洞响起声音，冷宫的妇人们闻声，冲出去抢在前头抓起几个干馒头狼吞虎咽起来。海兰和叶心不大懂规矩，跟在人后出来领饭食。

有几个疯傻的嫔妃见着她，嘴上纷纷说着“皇上！皇上吉祥”，海兰颤颤巍巍摇头，直到太监马公公在外喊了句“新来的”，海兰才像得了救似的，带着叶心接过两份饭菜。一看，馒头发霉，饭菜污糟，简直没法下口。

马公公又喊了声“您的”，那位老妇人施施然过来，拿起一份较为新鲜的饭菜。海兰看看她的，又看了看自己的，开口道“请问，您……”

老妇人横她一眼“您？我没有名字么？”

海兰见她性情古怪，忙低头恭敬道“是……还请您老人家赐教。”

“老？我很老吗？” “………”

海兰不敢继续说下去了。老妇人掸了掸衣衫“我是先帝的吉嫔。”她自嘲道“可是我一辈子都没吉利过，还留着名位呢，就被关进了这里。你是哪家的？”

海兰忙福身“晚辈珂里叶特氏海兰，见过吉太嫔。”

“太嫔？”她黯然一笑“是啊，先帝过世，我可不就成了太嫔？可惜啊，人家是寿康宫里颐养天年的太嫔，我是被关在这儿苦度年月的太嫔，云泥之别。”

她看着对饭菜发愁的叶心，又看海兰，点拨道“不必看。想办法弄些银子，马公公会给你弄新鲜点的吃食。”

“冷宫也能用银子换东西？那带进来的钱财用完了怎么办？”

吉太嫔挑眉“手没烂，就做点活计托人换钱。”

海兰谢过吉太嫔，掰掉馒头上的霉点，一口一口吃了起来。到底未曾习惯，某一晚便吃坏了肚子，正在疼痛，叶心急得打转，隐隐听到角门外的叫声，畏惧后分辨片刻，听出了如懿的声音。

冷宫的侧边有角门，离她的屋子最近。海兰忍着疼痛，由叶心搀扶着靠近，透过门缝望出去，果然见到一身素袍的如懿。

如懿情急地叩了叩门，低声道“海兰！海兰！”

海兰喜出望外“姐姐！真的是你！”旋即她又急了“都夜深了，姐姐怎么还来这里？”

“海兰，我担心你，所以来看看你。听说冷宫苦寒，我特意做了几件衣裳带来。”如懿望着高高的墙头，用一旁的竿子将包袱一挑，扔了进来“你若缺什么，我会常常送来。”

“姐姐……谢谢你。”海兰落泪不止“姐姐，你脱险不久，以后别来这里犯险……”

“海兰，怎么哭了？我没事，要紧的是你，你在冷宫是不是被欺负了？”

这一问，问出了海兰心里的许多难过：窗外的鬼祟人影、梁上吊死的女人、疯癫地冲上来抱住她的女人、在太阳底下袒胸露乳晒着身上虱子顺便抓起一只丢进嘴里的女人……阴森森的冷宫让她每日担惊受怕，此刻她腹部的疼痛越发勾起不好的回忆，她终于呜咽道“姐姐，没人欺负我，我，我只是……我害怕，这里好可怕……我每天都好冷……”

如懿亦是伤感，她握住门栏上海兰的手“从前你心里有了委屈，总喜欢来对我说一说。海兰。我在宫里，每一天都想像此刻一样，握一握你的手相互取暖。可是海兰，哪怕只剩了一个人也会有办法。海兰，你好好活下去。靠自己，争取过得好一点。”

“不……姐姐，我不行……”海兰哭泣道“姐姐，我只是一个人，我做不到……”

“你可以的，海兰！你要相信自己！害我们的人那么多，我们当中任何一人倒了，另一人都只能孤身面对。海兰！你要振作起来。”

如懿的声音夹杂着心疼以及难以忽视的沉稳。“人一到绝境，定要生出勇气！现在你在冷宫，我没有办法全然护着你，你必定要想办法、学会护着你自己。只有你好好的，我在外面才能放心！”

“好……姐姐……”海兰擦擦眼泪，“姐姐，我听你的。”

她用力点头，却满心渺茫。

这一夜的梦冗长而琐碎，她辗转地梦见许多的事：在潜邸绣房劳作的自己，第一次承宠的自己，被冷落和漠视的自己，还有如今进冷宫的自己。

在宝亲王府的那夜之后，她没有得到名分，是如懿替她求来了格格的位置，即使这样，她被吓着了，见了弘历总是瑟缩不安，在王府多年弘历也就没有再碰她……

可她不在意，也不愿去刻意讨好一个男人。她有着与别的女人不同的淡泊，这种淡泊一如她自多年的失宠所得知，皇家的情爱，男人的情爱，从不可靠。因为双方在时，自然彼此欢悦；要离开，也是顷刻之间的事。这种亲密，既不长远，也非无可取代。

因为一切的欢悦，在不同的女子身上，总有不同的索取与满足。

所有的宠爱，都比不上一直在她心里的那个人，那双手。只有她，才让海兰觉得可以依靠，可以安心呼吸，不必辛苦笑颜应对。

海兰悠悠醒来的时候，一缕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斜斜照进。叶心起身看到她时，她正怔怔坐在床上。